空与海之歌

大家好!这里高中学生党,学业比较忙更新的时间不定,但不会弃坑

Grey(12)

预警见前篇




    手术成功了。

    ink站在巨大的柱形玻璃管前,用手抚上冰冷的管壁,静静地仰视着浸泡在色泽温润的培养液里的error。他蜷缩着身体,以一种与世隔绝的安静沉睡着。自从接受过药剂注射后,error就再也没对外界产生过任何反应,若不是生命体征正常,X-Gaster教授早就把他当尸体处理掉了。“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ink喃喃自语着,“error酱,你是不愿意醒来吗?你累了吗?”他前进一步,做出拥抱的动作,把整个身体贴在弧形的玻璃壁上。“呐,我没法在这里陪你了,我有新任务要做,所以啊——”他隔着几公升溶液亲近着自己的爱人“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休息好啦,好梦~”

    再回到宿舍已是中午。

    “nightmare,我回来啦!”ink推开门,向候在大厅的nightmare打招呼。对方并未回答,也并未对ink独自一人表示疑问,他只是轻笑一声,垂下的眼帘里轻蔑与怜悯交织。愤怒?他没有资格愤怒,如果说error是被推着一步步走向深渊,那么将他提供给詹姆斯的自己何尝不是其中的一只手呢?他有资格做的只是为这个朋友哀悼,然后有一天带着这些罪行下地狱。不过,在这之前,自己还有必须做的事。“博士说有新任务,是什么?”对nightmare的无礼毫不在意,ink拿出一张烫金的请柬。“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晚上军方高层有宴会,要求每个部门都参加,X-Gaster教授自然是不会去的,所以这重任就落在你我身上啦。”宴会?那想必他也不会缺席…nightmare下意识地皱眉,“那种场合我能去吗?”“这是X-Gaster教授的意思。”一句斩钉截铁的否决。

     “……”nightmare沉默几秒,最终选择转身离开。“唉,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啊,”nightmare一步不停,表情里有憎恶、惋惜,和一层理性的冷漠:和背叛自己恋人的家伙呆在一起,即使多一秒,也令他恶心。

    当然,这句话只需在心里一划而过,也就足够作为对那位昔日“友人”的哀悼了。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宴会拉开序幕。这座庞大到足以容纳千人的会厅由两部分组成。上部是宏伟的半圆形穹顶,由漆成香槟色的肋形木梁支撑,其上铺设被分成六等份的胡桃木护壁,用特调的油彩由几十位从全国各地召来的画师绘满昂首扬蹄的白色骏马、身着藏青戎装和红斗篷的军官以及他们身下成千上万伏倒的敌人。下半部分是圆形大厅,由从穹顶中心垂下的七层缀珠水晶吊灯提供照明,这盏巨大的装饰由于某些当权者“保持传统”的爱好,每一小时就会消耗足够四口之家半年生活费的优质白蜡烛。

      漆成赤金的石柱上装饰着朱红和堇紫的华丽帷幔,以及由金丝银线装点得熠熠生辉的羽翎花球。鲜红的驼绒地毯被常年摆满柑色的鲑鱼冷盘、粉红的松鸡翅和缀满奶油糖霜小蛋糕的长桌压出坑印。身着黑色西装,打着红缎领结的侍者端着银质托盘,源源不断地把盛着各色佳酿的高脚玻璃杯送给每一个需要它的人。会场中回响着一千种不同的寒暄、赞美、娇嗔,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带着精心练习的微笑,为各自的欲望连连举杯。

     舞会开场时ink就不知去向,nightmare独自一人靠在落地窗边,头扭向窗外,手无意识地转动着盛着灿金酒液的浅碟香槟杯。玻璃透过nightmare的倒影展示着昏黄路灯下影影绰绰摇曳的枝桠,马路上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踱着彷徨的步子,时不时回头吠叫几声,仿佛在期待丢弃它的主人出现。nightmare对这一切毫无兴趣,不管是面前还是身后的。他之所以一直保持着这个不舒服的姿势,是因为dream少将正在离他几十米的地方被他的崇拜者簇拥着。单调的景色总是不吸引人的,眼神渐渐放空,nightmare开始出神:说到底,自己为什么不想见他呢?明明日日夜夜都在祈祷着兄弟的重逢,明明每天晚上都梦见他笑着向自己招手再泪流满面地惊醒。而现在,自己要做的也许只是转过身,为什么做不到呢?nightmare仔细倾听着那边的动静,在那些甜腻的恭维和吹捧中,偶尔会闪过他兄弟生硬的回答。

    “哈”nightmare无奈似地闭上眼,嘴角勾起不自觉地弧度:那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啊,还是那么个木头性格。和记忆里一样的不善言辞,只不过大提琴般的声音里已经染上上位者特有的傲慢与疏离,正用措词文雅但刻薄的话语驱赶着身边的蚊蝇。“……”听着他兄弟从未吐出过的话语,nightmare眼中柔情的星光慢慢散去,他早该明白,眼前这位军官和记忆里的孩子早已不是一人。他害怕,害怕这位桀骜不驯的少将会打破他唯一的慰藉。他以前是个善良的孩子,但他现在还是吗?他不敢赌。他害怕dream会亲手撕毁那些宝贵的记忆,用行动告诉自己:醒醒吧,你的兄弟已经不在了。巨大的悲哀从心头升起,nightmare再一次闭上眼睛

       咫尺天涯,莫过于此。

       就在nightmare下定决心时,命运又和他开了个玩笑。他感觉身后有人逼近了。那人越走越近,直到几乎贴在nightmare身侧,混合着烟草与酒气的吐息里流出一句话:“格曼将军想见你。”“!”听到这里,nightmare下意识地转头确认对方的身份,但恰好,就在这一瞬,dream少将也将不耐烦的目光投向这个角落。金色和紫色相接,时隔多年,兄弟再次对上了视线,不过一个眸子里盛满戒备,另一个则带着嫌恶与不耐。

       跑!在那双金瞳中升腾起惊愕的刹那,nightmare毫不犹豫地迈开腿向左侧的小门冲去,引得身边一阵惊呼。过度的震惊让军人引以为豪的反应力暂时失去了作用,直到nightmare消失在门口,dream如梦初醒。他粗暴地推开身边的障碍,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华丽的礼服拖累了主人的行动,但军人和科研人员的体力差距可以弥补这一点。很快,dream的视线里就又出现了那个身着紫色燕尾服的身影。长廊里并未点灯,间隔分布的窗扇透进的条状月光在他身上快速流动,还没来得及借着朦胧的光线建立他的轮廓,就被再次涌上来的黑暗拍碎,但总有一些羁绊不需要那么确切的肯定。dream大声呼喊:“night,night!是你吗?night!”前方的人微微一滞,随后跑得更快了。可

        现在的速度还远远没有达到dream的极限,他像一头金钱豹,凭借可怕的爆发力一点点拉进与身前猎物的距离。还差一点,dream的手几乎可以够到nightmare身上飘扬的绶带了。这几分钟的追逐之间,dream的声音从惊喜到哀求,又转为不解,现在已经隐隐爬上几分怒气。他不理解,为什么要跑?为什么不停下,让自己紧紧地拥抱他,向他倾诉堆积成山的思念——为什么,逃避自己?其实答案一直都在dream心里,但他宁愿让怒气掩盖真相。

       “该死的,nightmare,你给我停下!”在dream抓住那条带子的前夕,一只手突兀地把nightmare拖进左侧的拐角,让dream扑了个空。突然失去猎物的猛兽身形不稳,栽了个跟头,擦破了华贵的皮毛。对猎物的执着让他迅速扶正身体,却发现在短短的几十秒内整个走廊都寂静了下来,那个拐角处只有一汪清亮的积水,反射着莹蓝的月光。

       就像童话中的辛德瑞拉,踩着十二点的钟声匆匆离去,只留下闪闪发光的水晶鞋碎片给那个神魂颠倒的王子。dream失神地跪坐在地,盯着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良久,他仿佛确定了什么似的,缓缓起身,伸手拂去翅膀上的灰尘,一言不发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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