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与海之歌

大家好!这里高中学生党,学业比较忙更新的时间不定,但不会弃坑

Grey(19)

预警见前篇



        黑夜过去,阳光伴着震耳欲聋的炮声到来。由于帝国军的士兵大部分由他们的原生民,也就是骷髅怪物组成,和这些没有皮肉,浑身都是空隙的家伙拼枪战并不是明智之举,联盟国的正规军都是以大炮轰炸为主。

        “轰——”恐怖的巨响伴随明亮的火光,裹挟着气浪炸开,带来一阵摇晃。即使是在这个炮火连天的战场,你还是会觉得每颗炮弹在不同的物体和距离爆开的声音都能以独特的节奏和韵律让瑟缩的心脏受到不同角度的惊吓。高温的冲击波以无与伦比的热情把积雪和砂砾扬起,在零下的空气中挥发完毕后又把它们失望地抛下,叮叮当当地砸在士兵们的钢盔上。“医疗兵!”又一次炮轰后,不幸者的同伴大声呼唤救援,ink爬出战壕,向声音的方向奔去。

         在一片烟尘中,ink看见躺倒在地呻吟的伤者和他惊慌失措的同伴,那个年轻骨正死死地按着喷血的伤口四处张望,当他看见ink,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情:“医…”又是一声巨响,那个笑容被火焰吞没了,奄奄一息的伤者提前结束了他的折磨,而那个为了他没有呆在战壕里的同伴则意外的终结了人生。ink也被气浪掀翻在地,当他咳嗽着撑起身,那里已经空无一物。“医疗兵——”又一声呼唤从另一个方向响起,打断了ink的思绪。与其停留在不可挽回的过去,不如迈开步子拯救存在的未来,ink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

          喧嚣声随着阳光的黯淡渐渐沉寂下去,夜晚是双方士兵舔舐伤口,振作精神的时间。虽有个别不讲武德的将领酷爱夜袭,但今天对于联盟军似乎也够多了。微弱的烛光摇曳,勾勒出战壕里四张疲惫的面庞。

          ink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error正用一条脏兮兮的手帕擦拭步枪里填塞的泥土,Eugene在呲牙咧嘴地整理着脸颊上伤处的绷带,而那个老兵呢?他掀起毡毯的一角向外张望着,不知在寻找什么。“嘿!”大个子整理着,忽然看见ink没精打采的样子,他眼珠一转,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酒壶。“你好像不太精神啊,这可不行,”他倾身把壶递过去,“这种时候,就要来点我们老家自酿的伏特加!”ink恹恹地抬头,看着那个酒壶,和酒壶后那双亮晶晶的绿眸,突然有点想笑:“不用了,这里可是禁酒的。”“哎呀,没事没事,”Eugene凑近身子,压低声音说到,“我刚才还看到这个老前辈喝酒呢,他不会告发我的,来吧就一点点——”

          手上的壶突然被黑色的骨爪夺去,error拿起小小的壶,拧开了瓶盖,“他不喝酒,我喝,对待战友要一视同仁啊。”眼看error就要往嘴里倒,还大有一口气喝完的意思,Eugene像只大型犬一样扑了过去:“你这个骨怎么这么霸道,喂,喝慢点,这个后劲很大的!”

           看着身旁热闹起来,ink再次垂下眼帘,今天看到听到的,那些无助的呼喊,那些惊惧的面孔,那些歇斯底里的胡话,那些在白雪上显得更加殷红的鲜血,那些鲜活的生命的挣扎,和ink在实验室里看见的在麻醉剂的作用中昏昏沉沉死去的实验体有着天壤之别。原来,这些生命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会有这样的反应吗?而那时,他们看向ink,看向医疗兵的神情又是怎么样的呢?那种依恋,那种渴慕,那种抓住救命稻草的惊喜和全心全意的交托,又是ink从未体验过的新奇的感受,与error的爱意不同,那是看“生命”的表情。作为一名医疗兵,ink对生命的敬意是绝对缺乏的,但是这种有如实质的被需要的感觉却支撑着他为了不知名的士兵们出生入死。

           他没有感情,但这并不意味他不会为了他人的情感而战栗——在实验室时是这样,现在也是如此。先天的缺陷让他像个失明的孩子,只能靠他人的描述想象着花红草绿。迄今为止,只有两个存在拥有足够高超的口才让他仿佛真的看到那颜色,一个是error,一个,是战场。

          “啦啦啦,我爱美丽的家乡,那里有终年不化的雪山…”那个大个子又蹭过来,搂着ink的脖子开始放声歌唱,ink侧过头,error对着他摇了摇空空如也的酒瓶。好家伙,这是分赃了?ink用力推开这个发酒疯的家伙,任由老兵把他踢出去醒酒,热乎乎的骨接触到冰凉的雪发出惨叫,接着又引来其它战壕此起彼伏的咒骂声,为这个寒冷的夜晚增添了许些温度。

         这样的生活也许持续了很久。日复一日,不变的是炮火连天和饥寒交迫,改变的是晚上点名时回答的次数。在某个早晨,对方并未发动袭击,这是个机会。

         steven上尉正拿着地图比划着,“他们有一个大型的军火存放处,司令部需要它的确切坐标,”他点了点地图,“这是它的大概位置,是士兵们用生命换来的情报,我希望你们不要浪费它,”他直起身,看向自愿报名这项任务的8个士兵,“这是最后的机会,雾散之前取得先手,我们才有机会撤退,雾气一旦散去,两方会同时发动轰炸机——无人生还。”

          8个士兵分成2个小队行进着,清晨的战场是死寂的,除了皮靴碾在雪上咯吱的响动,士兵们不能也不想听见任何声音,他们就这么走着,在这迷雾之中,他们几乎不能分辨自己身在何处,他们只是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行进着。“我们到底在哪?”Eugene忍不住开始小心询问身旁拿着地图的error——他是此次行动的领队。“嗯…”error拿着地图,左看右看,最终开了口:“我们现在在这里,”他点了点地图上那个红叉的右下方,“这是预计敌人最少的路线,既然我们足够幸运,能安然无恙的走到这里,那么要面对的未知就只有一个——”他抬眼看向前方由于砍伐形成的约百米宽的空地,“前方的敌人到底有怎样的战力。”

           那一片空阔的雪地干净整洁,像一条簇新的棉被软塌塌地铺在地上。根据作战计划,他们需要通过这片空地,在离军械库误差不超过50米的半径范围内启动ink手中的发信器,然后在想办法跑回来。error连滚带爬地挪到一堆覆着积雪的圆木后,整理好自己的枪支,探出头向外张望着。终于,他转过头,向身后的队友打手势。得到信号,ink猫着腰,小跑到error身边,随后继续向身后示意。一个,两个,三个……接应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看着同伴一个个到达,大家都稍微松了口气:先把人接过来,再一起面对敌人吧,大家一起,总会有办法的。

          最后一个是Eugene,看着大个猛男小心翼翼地从树林里斜插过来,ink再次向他招手,与他的手同时抬起的,还有对面不知名的方向战壕里的森森枪口。枪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寂静。将军发起冲锋的号角,他的士兵也紧随其后,Eugene带着点错愕地转头,随后和飞溅的雪花一齐栽倒在地。突如其来的袭击在情理之中,error最先端起枪开始射击,而作为医疗兵的ink则紧盯着伤员。“我可以救他!”看着Eugene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ink的语气里也染上几分焦急。error看了Eugene一眼,啧了一声,挥着手向身后吼道:“压制火力!”紧随其后的士兵开始射击,ink再次转向Eugene,对方正捂着伤口,微微抽搐着,脸上有不可置信,有疼痛,还有对生命的留恋。那双绿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嗬嗬有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等等,我一定会救你的!”“别动,他们会开枪射击你!”ink在那一方小小的雪地里,不停地挣扎、喊叫着,他无数次的向前扑去,又无数次的被密集的弹雨压回来。明明那些恐惧、焦急与惊慌并非真实,明明那么做没有任何意义,为什么当时演得那么声嘶力竭?

        大概是因为他至少想让那个朋友,那个傻大个觉得,最后目睹他死亡的并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家伙,而是一个真正拼尽全力想要救他的,关心着他生命的战友吧。

评论

热度(80)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