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ey（18）
预警见前篇
一个月后 雪域 阿芒泰山区。
前线，是战争这台绞肉机器的真正发挥自己实力的地方。你要面对的不是精神失常的残兵，也不是怀揣炸弹的老弱妇孺，而是训练有素、精神饱满，抱着沉重的信念和杀意的士兵。
一个月前，在做完简单的能力测试后，X-Gaster教授把error带到了右派将军的办公室。听着X-Gaster的讲解，这位阴沉严肃的将军先是露出几分不可置信，锐利的目光在error身上游移，仿佛要从这个平平无奇的士兵身上找出什么“实验体”的特征似的。但error抬起头回敬他的那个挑衅的笑容又让他收回了目光，最后，这位领导人双手交叉，沉默地闭上眼，“………要是真如你所说，”他从崭新的文件纸中抽出一张开始填写，
“那就让他去协助C连，他们需要一点‘奇迹’。”
隆冬时节，高海拔的山区除了暴风，就是雪。灰色的山峰巨人般隐没在远处盘旋的云层之上，凛冽的狂风带着削平一切的气势切着地面扫过，深色的冷杉飒飒作响。那些晶莹的小冰片乘着高速的气流，变得冷酷无情起来，他们聚在一起化作白花花的屏障遮挡着每双眼睛，每架望远镜的视线，并尽其所能的用它们锋利的边缘在每个骨裸露在外的脸上留下连绵不绝的刺痛。在这种情况下，步兵简直是世界上最悲惨的存在了。
那么，让我们把视角由远拉近，转到行军队伍右翼的那辆运兵车的后方，你会看见坐在最外头翘着二郎腿的黑骨，和他左侧瑟瑟发抖的医疗兵。“这天气，真是冷到不能再冷了。”臂上挂着红十字袖章的医疗兵用手反复地摩擦着双臂，缩着脖子抱怨道。“这还不算最冷的呢，兄弟。”左侧身材身材魁梧的步兵怜悯地看着这个娇小的医疗兵，眼中泛起同情，他安慰性的拍了拍ink的肩膀，“我说，你是不是得罪人才被派到这里来的，像你这样的南方骨一般不都是做文职的吗？”“是啊，”ink不着痕迹地斜了哼着小调某骨一眼，一字一顿地说：“确实是得罪了一个相当不得了的家伙。”
“能让ink和我一起去吗？”当error搂着自己的肩膀问X-Gaster时，ink不屑地笑了：还想拖我下水？自己去雪域吹风吧，哈哈——“当然。”哈！“为什么！”ink像只炸毛的猫，迅速窜上几步，“为什么我要和他一起？”“他是目前最成功的实验体，我需要实战环境下的数据，”忽视ink的气急败坏和error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声，X-Gaster冷静地扶正镜片，“你的战力几乎为零，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他的能力，在关键时刻，你还可以负责他的安全。顺便一提，”这时，X-Gaster的眼中也罕见的浮现了一丝笑意，“你不能作为科研部公派人员前去，鉴于你糟糕的实战经验，我给你安排了‘一般’不会被杀的医疗兵身份，药理知识我相信你还是合格的。”
回忆就此打住。ink打了个喷嚏，哆嗦得更厉害了。为了转移对于寒冷的注意力，他开始和一旁的步兵聊天。“我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啊，这个嘛，详细的我也不清楚，大概是要增援阿芒泰战线的C连？听说他们挺缺人手。”“……”阿芒泰山区，是帝国外的一个小国和联盟国国境的交界线。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国家不仅政权形同虚设，大部分地区还是贫瘠的山地，但它的国土下埋藏着整个大陆数一数二的优质铁矿群，因此成为战略要地。虽然如此，管理此处的右派并未在此设重兵把守。一是当前帝国总体战线过长，人手紧缺，二是阿芒泰山区恶劣至极的环境已经是一道天然不可逾越的屏障。但现在，突然要求增援…联盟国转换战术了？
“我们还有多长的路要走？”“嗯…”那个大个子不大灵活的思考了一会，“大概还有从首都到赫斯特那么长吧，就是…多少公里来着？我文化课不好，嘿嘿。”他傻笑着挠挠头，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ink无语地看着他：果然雪域出身的都是肌肉脑。
从早晨出发，他们总算在下午五点达到阵地。雪已经停了，但茂密的森林里浮起一层雾气。一切都像是在牛奶里浸泡着，这丝丝缕缕，飘飘渺渺的流纱把70米开外的部分都变成了梦境。但那些炸断的残桩、飞溅的木屑和横七竖八、面容模糊的尸体还是让人明白这片土地现在的身份——前线阵地。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攥紧手中的步枪，突然，前方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跑动的人影，随之而来的是忽远忽近的喊叫：“嘿！你们是增援吗？”脚步声渐渐进了，那是个中年军官，他看着疲惫不堪，但眼中还是有援军带来的兴奋。
“你们有多少人？”他停在领队的面前开始交谈起来，“大概500多…”随着谈话进行，他的脸越来越黑了。“有坦克吗？”“没有，上面说开不进来。”那军官掐了掐太阳穴，啐了口唾沫：“说的也是，这个鬼地方的雪太厚…”他又把目光转向领队身后的士兵，看着那清一色的小伙子好奇又困惑的目光——得，全是新兵。他有些绝望的移开视线，向领队提出最后一个问题：“兄弟，带烟了吗？”
抽上烟的军官——或者应称他为C连连长steven，显得平静了些。他挥手示意他们跟上，一边给他们讲解着当前的战况和他们匮乏的物资：“这雾已经有两天了，空投和没头苍蝇似的，把我们的子弹、干粮和漂亮的军大衣都投给了联盟军，我这件还是从俘虏身上扒下来的，”他指了指自己身上污迹斑斑的冬衣，“所以，你们就做好为国捐躯的觉悟吧——”他转头，冷酷地扫视着惴惴不安的新兵，“战场，从来是有进无退。”
来到阵地时天色已晚，新人被迅速的分进不同的战壕——或者说是前辈们挖好的小坑。ink、error和那个自称Eugene（尤金）的步兵被分在了一起。ink先走上前去，揭开那个地洞上防寒的毡毯。“你好，我们是新来的。”里面冒出了一个占满泥土的头，他瞥了一眼ink，又迅速低下头：“进来吧，别愣着。”钻进那个覆盖着松枝的战壕，ink发现里面的空间意外的大，看起来有几次“扩建”的痕迹。那个“老前辈”正粗鲁地处理着左臂上的伤，看见这一幕，ink掏出医疗包，向那边爬去：“先生，让我来吧。”看见ink的袖章，那人乖乖地把手递过去，ink有些陌生地包扎着弹片嵌进骨头后留下的裂口，看到他嘶嘶抽气，ink从包里掏出一剂止痛药，准备从连接处的软组织里注射进去，却被拦住了。“省着点吧，”那个老兵压下他的手，“还有骨比我更需要这珍贵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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